娜特利尔

若我明日为蛇

稻草心脏

  很少有人知道伊诺斯姓温斯顿,他母亲算一个,等等,这不是废话么。

  那来讲讲稻草人的母亲吧。

  塔瑞莎·格蕾,过去的西镇玫瑰,炽烈的红发和碧绿眼睛,完美如神赐的脸庞,夕光挥洒时她在小路穿行,无数道目光汇聚在那背影上。

  哈,美人迟暮总是令人扼腕,不过塔瑞莎从不在意自己这张脸,事实上,拉斐尔·温斯顿将军离开西镇后,她在意的东西越来越少了。

  好了,回到塔瑞莎光鲜亮丽的少女时代,像那些再烂俗不过的情节一样,英俊的军人来到边陲小镇休假,邂逅热情的,可以为爱而死的少女,浪漫到无趣。

  而后情节顺势一转,军人抛下了少妇,为了国家与荣耀离开,少妇挥泪送别,到这里一起都很正常。

  不,等下,塔瑞莎不按剧本来,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小路上,对着军人举起了手枪。

  砰!拉斐尔·温斯顿将军向后倒去,他从大大小小的战争里无数次爬回人间,然后死在了野花丛中。

  这就是伊诺斯的睡前故事。

  塔瑞莎是个矛盾的女人,她曾经是个天真甜美的少女,出门在衣兜里放上一把枪,又曾经为爱痴狂不管不顾,然后毫无触动的杀了她爱过的男人,

  所以她希望伊诺斯无忧无虑,做个快乐的小傻子(天啊,无法想象),又希望他愤世嫉俗,难以入世,但伊诺斯野蛮生长,长成了连塔瑞莎也心寒的模样。

  伊诺斯没有感情,完全没有。他安静的坐在无际的麦浪里,从刚学会走路到步入少年时代一直如此,他安静的看书,安静的仰躺下睡觉,乱糟糟的金黄色头发与麦田的颜色相融,从远处看犹如死物。

  比恩·凯沙和他的狐朋狗友就叫他稻草人,或者伊瑞丝,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认知,觉得只有女孩子才看书画画。

  伊诺斯没在意过这些,他被欺辱时从不还手,当然也不还嘴。

  “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个窝囊废。”塔瑞莎说,“去反击。”

  “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个?”伊诺斯问道。

  “我换种说法,”塔瑞莎眯起眼睛,“我作为一个母亲要求你去反击,这是命令。”

  “哦。”

  比恩·凯沙那伙人失踪了一天,最后被人发现在河面上漂着,不,不,他们没死,伊诺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,他们只是水肿的不成样子,走路摇摇晃晃像一队企鹅。

  伊诺斯·温斯顿拖着湿漉漉的麻绳回家,继续躺倒在金色麦地里,书盖在脸上,像个稻草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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